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 八十八,乖,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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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作者:晴空向晚
    医生帮聂素问检查过后,她就翻过身在床上躺下了。陆铮关了台灯,坐在床边轻握着她的手,视线从她的睡颜来到她凸起的小腹上,不由得心中被酸胀的感觉充满。
    大手轻轻覆上,掌心之下是一个鲜活幼小的小生命,与他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流着属于他的血液。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这种感觉很神奇,除了外公和姨妈,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和你如此密切的联系着。
    他告诉自己,有一个女人这么爱他,还带给他一个孩子,那么他曾经的那些固执和不确定都应该扔掉,素问和孩子才是他今后的一切,他要知足。
    素问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底下微微滚动,长睫轻颤。陆铮知道她没睡着,脱了外衣,在她身侧躺下来,把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小腹,像是自言自语。
    “嫁给我好不好?”
    素问继续装睡。
    “我不想再等了。我想早点把你娶回来,这样……这样就能一直和你在一起。”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再也不去想那些多余的东西。
    素问埋在他怀里,喉咙紧,偏开头偷偷的抹眼泪。
    她何尝不想。
    不过是牙一咬,冲到民政局去花九块钱领个红本子。可不管不顾的后果,是周围的人为他们的任性买单。
    谈恋爱也许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从来不是他们两个人能轻易决定的。他有家庭,她有事业……
    陆铮一遍遍抚摸着她的手和肚子,抓起她的右手放到唇边,亲吻着她手上一直戴着的那枚钻戒,那枚他不声不响留给她的钻戒。
    “素素……说你愿意。”
    素问没睁眼,往他怀里靠了靠,眼泪偷偷从眼角滑下来。
    *
    陆铮知道住院是萧溶给她办的以后,心里就一直没舒坦过。虽然他和萧溶是兄弟,兄弟妻,不可欺,他相信萧溶不会做这种混帐事,但不管怎么着,自己媳妇让别的男人帮着料理,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都忍受不了。
    加上素问天生对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反感,陆铮二话不说,就给了她办了出院。
    “搬到我那儿去住,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大不了多请几个护理,一定在怀孕期间把你照料得妥妥贴贴,不够还有我这个二十四小时贴身护理呢?”某人即将为人父,满身的力气劲儿直觉得没处使。
    素问不敢置信:“你家还不如我家吧,那么点地方,再塞几个护理,还能抹得开地儿吗?”
    陆铮东城区那套一室一厅的老房子,两个人挤一挤,还蛮怀旧蛮温馨的,要做三口之家,怎么也显得寒碜了,何况素问养胎期间,一切条件从优,总不能委屈了自个儿子吧?
    “你也太小瞧了你老公我。你忘了我做什么的吗?东城区那老房子肯定不能给咱儿子住,还好开星河湾的时候我给自己留了一套,那儿环境清幽,保准咱儿子喜欢。当然,最重要是媳妇你喜欢。”他贫了半天,墨墨迹迹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塞到她手里,并着她的手掌一起包裹住,再不准她松开,“拿着,不许不要。好素素,这房子将来就做咱们婚房,好吗?”
    星河湾的大名,在聂素问没重遇陆铮之前,就有耳闻了。这个地产品牌,就是极尽奢华的代表,把什么都往富贵气派上做,对于那些低调的隐富和政界人士也许没吸引力,可是却极大的吸引了一群高调的新兴富豪,素问注意它,是因为它也是许多明星豪宅的首选。前阵子媒体才刚曝光了季璇在北京星河湾的四百坪错层豪宅,但她压根没有想到过,这个颇具有暴户气质的地产品牌竟然是眼前这个无良地产商开的!
    婚房……这个词莫名的吸引着她。
    出院这天,陆铮是翘班来接她的。小艾也在,就顺便帮她收拾东西。徐特助去楼下缴清费用,回来时,就见两人像新婚夫妇似的粘在一起,讨论着待会去哪吃,吃完饭做什么。
    不由皱起眉来,将缴费清单交给陆铮过目时,几次张口,欲言又止。
    陆铮的注意力放在账单上,仿佛并未留心到徐特助,这样徐特助更开不了口,倒是素问终于察觉,碰了碰陆铮的肩:“你是不是还有工作要做?我看徐特助一直有话要说的样子。”
    这句话,于徐特助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闻言,他立刻抹了抹汗,顺理成章的接下去:“是啊,陆先生,您忘了今天是每月一度的股东大会。”
    陆铮的眉微蹙,攥紧了手里账单,神情显得不悦。素问赶紧推了他一把:“工作要紧,不是还有小艾陪我吗?”
    “可我说好了今天一整天要陪你,把我们的婚房好好布置一下。”
    当着小艾和徐特助的面,“婚房”两个字一下把两人都震住了。素问脸皮薄:“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我在医院待的都快霉了,也想和小艾好好逛逛,女人逛街,你也要跟着?”
    陆铮终于被她说服,却还是坚持亲自送她。将她的东西都放进后备箱,亲自上了驾驶座,素问自然陪同坐在副驾位,还好徐特助带了司机来,又开了辆车,小艾识趣的上了后面那辆,不远不近的跟着。
    下车后,陆铮先去后面帮她拿行李,素问先绕至车前等他,接过行李刚要走,突然一只胳膊横伸过来,那只胳膊往里那么一带,素问就跌靠在了车前盖上。
    素问顺着这只胳膊向上看,陆铮的脸正好逆着十点钟的暖阳,光芒璀璨,仿佛为他的周身都镀上了绒绒的光圈。
    素问还来不及感叹这人简直像警察出身,逮人的速度也太快了,陆铮已经稍稍跨前一步,双手往车前盖上一撑,俯下身来。
    素问本能的往后仰着身体,可惜后腰有车前盖顶着,她已退无可退,只能看着那张英俊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你好像忘了件事。”
    听他这么说,素问不由皱起眉头,“什么”两个字还没问出口,随后而到的徐特助的车恰好“嘎”一声停在他们后面。
    不用说,下车的人自然很快就现了面前呈现的这香艳一景,先是小艾“啊”的一声捂住嘴,然后是徐特助和司机齐齐自觉的转过身去。
    素问越过陆铮的肩头,自然也看到了这尴尬的一幕,慌忙去推他的肩,然而还没等她推动,面前的男人,已轻轻松松吻上她的唇。
    素问霍地瞪大眼,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闪过: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虽然她被封杀已久,出门已不用这么大费周折的遮掩,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这张脸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而陆铮自从得知她怀孕后,做事越不管不顾,仿佛要昭告天下他们的关系!难道是因为她没有正面答应他的求婚所以在报复?
    陆铮分明也感觉到了有人在身后看着,却不愿结束似的,只是按低了她的头,将她整个人藏于自己身前,明目张胆的继续着。
    除了小艾他们,还有零星的路人在停步观看。许久之后,陆铮才放开怀中的女人。
    素问狠狠剜他一眼,绕到车内去取了自己的口罩,牢牢遮住被他啃得红肿的嘴唇,又忍不住抬眼剜他:“我的口红全被你吃了!”
    陆铮意犹未尽的一抹嘴唇,平静的表情下是放肆的暗涌:“乖乖的,你没空搬行李,我找人替你搬,你只要好好的在家等我就行。”
    小艾替素问把随身的简单衣物搬上楼,素问是第一次上这儿,摸着手里的钥匙,只觉得忐忑不安。
    小艾则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看看西看看:“听说范冰冰也住这啊,你说会不会跟咱们来个偶遇?刚才大厅那个吊灯你看见没,听说是施华洛世奇水晶定制的,一盏就要好几百万。还有那个酒店会所,不知道是不是跟传说中一样豪华啊……”
    “我怎么觉得我搬过来,你比我还要兴奋?”
    “咳……”
    小艾是她的助理,当然她到哪,小艾就全程跟到哪了。
    开了门,扑面而来一股新房子的味道,偌大的房间空荡荡,家具才零星几样,装修的气味儿都还没散,小艾皱着眉,进去先把窗子打开,一边挥着手,一边打量:“这怎么住人啊,一点居家的温暖气息都没有!”
    房子倒是大,就是空得让人害怕。
    还没等小艾参观完新房,素问就把手一合,站起来说:“走吧,陪我出去逛逛。这房子起码得开窗透个一天气。”
    陆铮恐怕自己都还没来这边看过。他刚刚才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一时大概来不及准备。
    小艾陪她逛了一整个下午,陆铮把车和司机都留给了她们,司机师傅很是识趣,女人逛街,他就自己找个星巴克喝杯咖啡上上网。
    她们在宜家买了许多居家必备用品,逛床品和窗帘时,素问不禁想起三年前她和陆铮第一次去家居市场买床的情景。那时候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有一腔勇气,所以做什么都不管不顾。
    小艾一径怂恿她买下那明目张胆的枣红色床单,理由让她喷血:“这个颜色趁肤色,你皮肤白,显得肤若凝脂的。”
    丫最近在看周沫小说改编的剧本,出口就四字成语。
    素问一听就猜出这丫头又想到不纯洁的事情上去了,不过买床单这种事,她还是乐于跟陆铮私下商量。
    所以最后,窗帘,床单,地毯等大件都没买,等着陆铮下班了一起选,拖鞋,毛巾,茶杯等小件,她就全权替他定夺了。
    付款的时候,小艾掂着车里的一对情侣抱枕,无奈摇头:“样样成双,你真是要我们这些光棍羡煞眼球。”
    东西多得后备箱都塞不下了,司机师傅也笑呵呵,愿意帮她们把东西先送回去一趟。素问看看时间不早了,早上在医院的时候,两人说好要一起吃晚餐,看电影的。出租车下车的地方恰好离陆铮的公司很近,挥别了小艾,素问独自来到闰华地产巍峨的写字楼下。
    被擦洗得一尘不染的玻璃旋转门内,不断有精英白领进进出出,素问是头一次来他的总公司本部,突然没了勇气走进去。
    举目望去,对面正好有一家星巴克,于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眼巴巴的望着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熟悉的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
    陆铮刚与某建筑商董事在高尔夫会所打球回来,车子挺好他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嘴角已经微微的翘了起来,电话刚接通就传来聂素问神秘兮兮的声音。
    “陆先生,在忙什么?”
    “刚才在忙着谈生意,现在在与美女聊天。”陆铮走下车,徐特助恭敬的等在一边。
    聂素问佯装不悦的哼:“谈生意还有心思兼顾泡妞,难道对方是美女老板?”
    “谁说的,我不是正和美女聊着呢么?”陆铮都能想象到素问一定在那头噘嘴不屑的小模样,“你在哪儿呢?”
    “你猜!哈,绝对猜不到。”素问撑着下巴,看玻璃上倒影的自己,眼角眉梢都是点点笑意,完全一副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小女人模样。
    陆铮即将步入电梯,忽然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手机背景里的环境音,然后对同行的其他几位同事招招手,示意他们先上去。徐特助似乎有话要说,被他一瞪,忙低下了头。
    陆铮举步走出地下停车场,四下张望,并在电话里问着:“猜对了有奖励嘛?”
    素问已看到陆铮的身影,忽的一笑,伸出手指,隔着玻璃描绘他的侧影:“嗯……我想想,猜对了我请你吃饭,猜错了你请我吃饭。”
    陆铮轻笑,摇了摇头说:“我这有点忙,等下再打给你。”说完已挂断电话。
    “喂,喂……”聂素问瞪着手机屏幕,没想到这人真的说挂就挂。
    恹恹的趴在桌上,手指不停的划过屏幕,打开,再锁屏,等着陆铮什么时候再给她打过来,突然,头顶上响起一道熟悉的男音:“小姐,请问这里有人吗?”
    “啊!”聂素问一下子坐直了,抬头瞪着来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
    陆铮本来想在她对面入座,想了想,还是冲她挤了挤,跟她坐在一张沙上。一坐下就把她搂到怀里,言语里有种神秘有种得意:“小样儿,想考我?听你那口气就知道你在附近。怎么,来查我岗的吗?”
    聂素问有点害羞,小嘴一抿:“谁稀罕,我买完东西路过这里顺便看看你下班了没。家里什么都没,要住人还得添些东西,床单,窗帘,地毯我都还没买,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
    陆铮听着她絮絮向自己诉说下午都买了些什么东西,眼睛里慢慢充斥起一种温情,他揉了揉她的头:“挑你喜欢的就行。你是未来女主人,这些都由你决定。”
    聂素问的脸又红了。
    陆铮看了看时间,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我快下班了,等会儿一起走,你输了,晚上要请我吃饭,我请你看电影。”
    素问笑吟吟的点头,只是没想到董事会上因为一条方案的通过,来回讨论了近四个钟头。陆铮作为上位者,在两派意见坚持者之间难以抉择,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还有人在楼下等着她。等会议结束,他咬着笔杆在办公室做决议时,徐特助以为他今晚又要加班,特地端了杯热腾腾的黑咖进来给他,陆铮看到咖啡,心里一惊,这才想起聂素问还在楼下咖啡店里等他!
    陆铮一边给素问拨电话一边急匆匆跑出来,而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语音提示。陆铮跑到正在打烊的咖啡店前,毫不意外的看到聂素问抱着膝盖坐在石阶上,身旁丢着她的手提包,也不怕被人拎跑了,看样子,好象是……睡着了。
    感觉到被人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聂素问揉了揉眼睛,刚要说话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陆铮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有些自责有些生气:“怎么关机了?”
    “wifi太耗电,我用手机上网,看着看着就没电了,又怕你找不着我会着急,所以只好一直在这等你。”聂素问瓮声瓮气的说。刚睡醒,觉得浑身都冷得哆嗦,被他抱在怀里一股热流包围着她全身,让她不由自主的更加向他靠近,声音仿佛带了点委屈:“你忙完啦?我都睡着了……”
    陆铮紧紧拥着她,只觉得心疼:“怎么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跟前台说一声上来等也好啊。你现在有了宝宝,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他就是没法说出自己“忘记了”这样的词来,总觉得那样会伤害到她,也会让他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聂素问“呵呵”一笑,有点傻气:“我用手机看电影,看着看着忘记了呗。等我想起来……手机已经没电了。”
    她吐吐舌,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万万没想到,“忘记”这个词是先从她口中说出,显得愧疚的也是她。
    陆铮的手在她腰间收紧,心中竟有些微微酸涩。是否因为他已经等待了她三年,所以不知道被人等待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好,想到以后他们成婚,每天都会有这样一个人在家中等着自己,不知不觉就会贪恋起来。
    聂素问又打了个喷嚏,在他身上蹭蹭鼻子:“我要是感冒了你得负全责!”
    陆铮抱紧她,低头附在她耳边低语:“我求之不得。最好是让我负责一辈子。”
    素问瞬间听懂了他的话,羞得把脸藏到他胸前久久不肯抬起来。
    “抽个空我们去拍婚纱吧?你喜欢什么样的,中式还是西式?”
    “这么急做什么……”
    “你不急咱儿子急啊!”
    两人看完一场电影出来,站在露天饮品站前买饮料。正是北京市夜生活开始的时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冬夜萧瑟,聂素问缩成一团,手里捧着热饮,站在广场前兴致勃勃的看表演街舞的小伙子。陆铮从后面贴上来,拉开了大衣,把她裹在怀里,搂着她一起看。
    素问惬意的向后靠着,他的身体就像一具暖炉,热乎乎的,很温暖很舒服。她眨眨眼睛说:“就像袋鼠妈妈。”
    “不,我是袋鼠爸爸。”
    她噗哧笑了,脸上扬起明快而鲜明的笑容:“你儿子还在我肚子里呢。”
    陆铮只是笑,并不反驳。其实在他眼里,不管是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还是她,都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萧媛在市区吃完晚餐,和闺蜜分手后,从广场走下去停车场取车。忽然,她停下脚步——
    从没想到再一次见到陆铮和聂素问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冲击。不仅是视觉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人群熙攘之中,只是无意中的一瞥,视线瞬间定格在那抹熟悉的清俊身影上,心脏仿佛被人凿了一击,钝钝的感觉。
    陆铮拉着素问要去坐落在街边的一家婚纱店试穿,素问害羞,死活不肯进去,两人在婚纱店门外拉扯了许久,最终陆铮妥协,搂着她的腰,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聂素问捂着小腹乐不可支,埋在他胸口想笑又不敢大笑。
    陆铮轻轻撩起她的头别到耳后,目光诚挚而柔和:“有阵子没见你这么笑了,以后你得经常这么开心,可别得了什么传说中的婚前忧郁症。为了我儿子着想,你也得开心一点儿,嗯?”
    聂素问笑着白了他一眼:“你心里就知道你儿子。”
    “那得看我儿子在谁肚子里。”陆铮挑眉,大手小心翼翼抚上她还平坦的腹部。
    素问拍开他的手,娇嗔道:“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正说着忽然捂着肚子眉头一皱,就弯下腰去,吓得陆铮立马变了脸色:“怎么了?”
    素问呼一口气:“晚上吃多了,胃疼。”
    陆铮一怔,呵呵的笑出来,当众弯下腰对着她的肚子亲了一口:“我还以为咱儿子不听话,踢你了呢。”
    素问赶紧推开他,大街上呢!瞪他一眼:“你儿子才多大呢,两个月还没成型呢,有这么大本事么?”
    “那不一定,你不知道咱家遗传的优良基因么?”
    “你就吹牛吧。”
    陆铮重新把她抱进怀里,抚着她的小腹,有板有眼的教训儿子:“臭小子,不许折腾你妈,不然将来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妈是咱家的宝,我都舍不得折腾她你知道不?”
    话说得好听。素问在心里闷闷的想:不折腾她你儿子是怎么出来的?
    萧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站在广场边,隔着人来人往,看着那一对旁若无人似的亲密,心中一阵一阵的荒凉。
    除了萧溶,陆铮是她唯一真正爱过,也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现在很幸福,他手里挽着的,是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那个女人肚子里怀了他的种,为他孕育着希望。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一脸餍足的笑容,无限依赖的看着属于她的男人。
    在那一刻,萧媛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始终无法对陆铮释怀,不,她纠结的并不是陆铮不爱她,她只是嫉妒,像了狂的一样嫉妒那个女人,拥有了所有爱和幸福的女人,可以为爱人孕育孩子的女人,聂素问。
    她在聂素问的眼中看到一个女人最幸福的眼神:痴迷,满足,依恋,爱……那是她奢望了二十多年,却一次也不可能拥有的眼神。
    萧媛站在人群之中,捏着拳头,瞪着眼睛看那抱在一起的两人,眼中一片阴郁。
    穿过广场上的人群,陆铮像是能察觉到凝注在背后的视线,忽的抬头向萧媛这边看过来,唇边的笑容就那么僵在那里。
    素问倚在他怀里似乎还未察觉,陆铮的注意力也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就扭头搂着素问,说:“走吧。”
    却在这时,耳边清晰的挺到萧媛走过来的脚步声。
    “三哥。”她已出口唤他。
    陆铮没有丝毫反应。
    她又叫了一声,他依然充耳不闻。
    素问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也看向萧媛。原先因为她纠缠于陆铮,并屡屡试图陷害自己的原因,聂素问一直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不过自己也陷害她被拘留了一回,算是扯平。加上上次在仁心医院,她和萧溶之间怪异的互动,让素问对她的敌意稍减,但依旧没什么好印象。
    她推了把陆铮,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过去那边等你。”
    陆铮这才转过脸来,对萧媛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刚才没听到,你找我有事?”
    萧媛微微愣住了。陆铮是个性子有些清高的男人,对很多人和事都抱着冷漠疏离的态度,唯独对他认可的朋友亲近。过去他虽然对她的纠缠不屑一顾,但待她一直亲切有加,然而此时此刻,这种如陌生人一般的冷遇,着实让她内心有些悲凉。
    萧媛看看广场那边坐着的聂素问,以前不管自己做什么,陆铮都还能原谅她,把她当妹妹,现在有了这个女人,他也开始刻意的和自己划清关系了。不仅如此,连萧溶……那个喜怒无常,把付出和利益计算得无比清楚的男人,也频频对她伸出手……
    萧媛按耐住咬得咯咯作响的牙齿。她扫了眼那边的聂素问,又看看他们身后的婚纱店,嘴角一扬:“什么时候办事?外公不是一直想抱重孙,到时记得通知我。”
    萧媛的表现这么豁然,倒叫陆铮一愣。
    他没有说话,萧媛亦是笑笑:“我还有事,先走了,三哥。”
    素问还在扭头看着别处,萧媛就已经走了,陆铮过去扶起她,刮了刮她冻得通红的鼻子:“跑这么快做什么,我跟她又没有什么话不能让你听的!”
    “保持一定距离,是维持甜蜜关系的基本。这是一位两性专家说的。”她不想事事都管的他太死,他这样的男人,更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何况他们还没有结婚呢。
    陆铮眉头一皱:“什么专家,乱写书就骗你们这些女孩子。”
    “萧媛说什么?”
    陆铮一愣,失笑:“刚还说不关心呢?”
    “我是关心该关心的,不关心不该我关心的。你就把该我关心的告诉我好啦。”
    “她说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
    萧媛转过身,拿出手机,拍下两人相依走进婚纱店的背影,然后传进了邮箱,点击送。
    还没等她走进停车场,手机就来了回复:“你想怎么用这张照片?”
    萧媛一笑,面目在手机屏的冷光下显得狰狞:“想办法传到陆家。一定要让老爷子亲眼看到,千万别让陆文漪截下。”
    *
    新房子的诸事都安顿好,陆铮又让徐特助查了下行程,完成手上的案子,刚好有一段空闲时期,趁机放个大假,婚礼,蜜月都来得及安排了。
    徐特助那日陪老板去接聂小姐出院,见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连新房都开始准备了,自然也明白个中道理,默不作声的开始为他安排日程。
    这天早上,报告完当天的行程安排后,徐特助顿了顿,小声的提起:“您是不是该回家一趟?”
    陆铮端到嘴边的咖啡停下,皱起了眉。
    过完年,他又有好一期没回过陆宅。岗哨的警卫班十几年如一日,天寒地冻,披着军大衣,见到他的车,照例敬礼,放行。
    陆铮在办公室坐惯了,出来的急,停车场又是一路供暖,因此只穿了件单西装,坐在车里也没觉得冷,这一下车,寒风凛冽,才微觉得凉意。
    周四,下午,该是陆宅最冷清的时候,没想到意外的在车库看见陆文漪的车。黑色奥迪,中南海牌照,是公事配车。可见陆文漪是从单位直接赶过来的。
    穿过中庭,那棵巨大的老银杏,如今叶子都掉光了,老远看见陆文漪站在廊下等着他。
    陆铮有点意外,但表现得很平静:“姨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下面送了点八宝茶,我想着老爷子爱喝,就拿了点过来。”说着,笑了笑,“怎么,今天想到回来?”
    “来看看外公。”
    陆文漪拍拍他薄削的肩:“天气冷,才穿这么点儿,冻坏了回头又让人担心。赶快进屋暖暖。”
    说着拉着他进屋,却不是正厅,而是偏院的一间花房。
    花房里养着老爷子心爱的几盆兰花,怕冬天冻坏了,一直是室内供暖,由专人小心照看着。所以陆铮一进屋,就觉得湿热的暖气扑面而来,四周都馥郁着清淡的花香,南面一大扇的玻璃窗,外头正对着老爷子的书房,平常天气暖和的时候,开了轩窗,书桌就在窗下,老爷子写字累了,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满架兰花,倒是别具匠心的设计。
    如今这季节萧索,满院的树木都掉光了叶子,倒只有这花房还盎盎生机了。
    有人端来两杯茶,陆铮瞧了眼,是陆文漪身边的秘书。不是冯湛。老爷子还不知道他来。
    揭开茶盏,八宝茶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他呷了口,只觉得齿颊留香。
    “还不错吧?老爷子就爱喝这茶,每年我得了就得巴巴的先给他送过来。今年也不例外。”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陷入了沉默。
    “唉,老爷子这病,也不知道还有几年了。”
    一声叹息过后,谁也不说话。
    陆铮忽然觉得开口很难。
    “对了,你还没说今天回来为了什么事?”陆文漪像刚想起似的,放下茶盏问他。
    陆铮看着她,年近五十的妇人,身上仿佛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气势,平静的眼神中尽显通透。
    “我想结婚。”
    这样的答案,似乎已在她意料之中。
    她重新端起茶盏,慢慢喝了口,才问:“你想跟谁结婚?”
    他慢慢的张嘴,却觉要出声音,太难。
    陆文漪慢慢的笑了,笑里透着股冷冽,透着股了然:“姓聂那丫头?”
    陆铮低下了头,没有再做声。
    陆文漪只是冷笑:“当初你车祸,我看在老爷子的病经不起折腾,答应帮你瞒着这事。可我没答应让你这么乱来!”
    话锋变得凌厉的时候,才让人联想起,这个微笑慈爱的人,是在政坛无往不利的陆文漪啊!
    “你疯也要有个限度!媛媛你不喜欢,家里也由着你退婚了,我想着你年纪小,还能由着你任性几年。现在你是越鬼迷心窍了,竟然要跟那女人结婚!你看看你身边的,哪个会糊涂到去找那个圈子里的人结婚,你是不知道那女人拍什么样电影吗?老爷子年前才被气得住了院,这会你又想拿这事刺激他?你不要脸,我们陆家还要脸!”
    “……”
    “陆铮,你记着,你当初是为什么姓了陆,不跟那男人姓吴。你一天姓陆,就一天要守这个家的规矩!我老爷子才从疗养院出来,这事绝不能让他知道。”
    陆铮抿了抿唇,固执的看着陆文漪:“我不是任性。我确定,这辈子非她不可。”
    啪——
    陆文漪一个巴掌狠狠的甩过来:“我把你当自己亲生儿子,才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跑来说要娶她?不就是那女人肚子里有了种?生不生的下来还另说,你就这么急不可待的来求老爷子了?”
    陆铮的眼神猛的一跳。
    被打的时候他都没有闪过一下,这会子心里却像漏开了一个洞,从无底的黑暗里伸出来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他!
    “你别动她。”
    陆文漪笑了笑:“我有说要把她怎么了吗?孩子在她肚子里,只要她安分守己,谁能把她怎么样。”说着,她把那搁在一边的茶又端起来,递到陆铮手里,“都凉了。天气冷,老爷子身体也不好,乱七八糟的事就别去烦他了。我知道你事儿忙,没事就往这边走动了。”
    从陆宅出来天已经黑了,这季节天黑得早,前头转弯车辆的尾灯一眨一眨,像是渴睡的人,在眨眼睛。高架上依次亮起华灯,仿佛天上的一颗颗星子,都掉到这里来了。他扶着方向盘,漫无目的的转弯,看昏昏前路,觉得前所未有的茫然。
    放在中控上的手机一直在闪啊闪,他良久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回陆宅前,他按了静音。拿起来看了眼,是素问给他的电话,因为他一直没接,就换了短信。这才想起昨天去逛的婚纱店约好今天送目录过来,素问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打电话求助他。
    看到她在短信里了个愁眉苦脸的表情,以为他又在开会,为了不打扰他,于是把相中的婚纱一件件拍下来,分别用邮件给他,还有男士的礼服,她也都替他参考了。
    心头的负重因为她这小小的心思而忽然卸去了,他无奈的摇摇头,慢慢把车停进缓冲带,一条条翻开照片。
    最后在一条鱼尾设计的白纱前停住了目光,手指轻点,回过去:“就这条吧,你穿一定好看。”
    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她的回应:“我也正好喜欢这条哎,总是蓬蓬的大裙摆已经审美疲劳了。对了,你什么时候下班?今天我学了煲汤,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他把手放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却突然觉得难以继续下去。仰头,靠在椅背上,兜手罩住了脸庞。
    许久,他的双手才慢慢滑下,眉头依旧深锁,在键盘上打下了一行字:“还有一会儿就下班了,乖,等我。”
    校园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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