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座命 - 第188章 对台戏
第188章 对台戏
有余坊那些闹哄哄的街坊们,围观到平阳张家‘九字辈’一门双杰,兄友弟恭的走进了张贵院子。
好些个‘能人’马上便兴致勃勃的议论起来。
“贵哥跟九庆说起来都是咱们有余坊出来大人精,可谓拔了坊市几百年的风脉了!
如今一文一武都成了人物,现在看来是想要勾连着做番大事了。”
“咱们平阳镇建成了有几百年吗,人家就拔了那么久的风脉了。
自家儿子没出息就没出息,可别‘屙不出屎来怨茅子’的怪风水。”
“瓜七,你的嘴可真损,我是哪意思吗我。”
“行了行了,咱们说着大事呢,你们扯到那了。
不过我也是觉得九庆回来这一趟不一般。”
“别管不一般还是不二般。
未来族中有这两根顶梁柱,最少能再保咱平阳张家一甲子的兴旺。
大善啊、大善!!”
“还大善呢,八恭叔,你年轻的时候读过那么两三年书,就一直装到这有劲吗。
就你我的身份,族里再兴旺还能上天不成。”
“你这熊孩子懂什么,如今这年头,家族兴旺不是保你发迹。
而是保你本本分分的活着。”
“可不是,四阳郡城地界也有闹饥荒的镇子了。
听说还出了‘抢饭子’,闹出了人命,可衙门管都不管。”
“什么叫‘抢饭子’?”
“就是快要饿倒窝的人,在街上寻吃的。
也不给钱,抓起来就往嘴巴里塞,任你打骂。
有些呢可不就给打死了。
还有些抢饭子不敢抢大人,专盯小孩。
可你想啊,几岁的孩童多嫩生,照着脑袋一拳就能打死喽。
总之真到了没饭吃的地步,人就不是人了。
所以能被家族护佑着吃饱穿暖,已经是很好的命喽。
得记着族中大人们的好。”
门外杂鱼们人声吵杂。
院里的石墩上。
张九江伸直了自己的大长腿,双手握拳轻砸膝盖,
“贵堂弟,你听到外面同族乡党的议论声了吗?”
“九江哥,外面闹闹哄哄,我耳朵不灵听不起清楚。”
坐在对面的张贵一边继续吃面,一边装傻道:
“您真不饿吗可别拘束。
我阿姆做的虾酱拌面真的是一绝。
我从小到大都没吃够,觉得比什么海珍海味都香甜。”
“这是应该的。
孩儿能从小到大都能吃上娘亲做的饭食,那种福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自然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得。
只是我成年之后便过午不食,‘克己惜福’,实在没这福气。”
这话看起来平常,但结合张九庆的身世细琢磨却透出股凄凉来。
张贵平常最受不得这种调调,也就没再云山雾罩的白话。
干巴巴的笑笑,闷头继续吃起面条了。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
张九庆有说道:
“贵堂弟,我自束发读书起便爱在心里偷量人才,极少失误。
这辈子最有眼无珠的便是你了。”
“九庆哥过奖了,我能在两三年间平步青云,一靠血脉传承;
二是靠运气,跟您这样肚囊里真有东西的大才可不一样。”
“那照你这样讲。
我读书读的好,释经看的透,难道不是靠父母天生给的好脑瓜。
能有机会向‘今上’上那道<父子骨肉疏>,难道不是靠翁爷赏识指点,提拔着早早步入官场吗。
其实普天下的王侯将相、才子佳人、巨贾豪商…总之是身有所长,足够厉害的人物。
有谁不是先天就得了老天爷的恩宠。
只不过有些恩宠是无形的天赋,比如读书时过目不忘,修炼时一日千里、睡着觉就神丛萌发等等。
有些则是有形的金银财宝、封邑土地、仆从奴役等等而已。”
对于张九庆的这种论调,其实张贵心有戚戚焉的十分认可。
可因为不知道张九庆的来意,为了引出话头,他故意反弹琵琶道:
“九庆哥,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人的命,天注定。
又何必去努力、拼搏呢。”
“那你又焉知自强自立之心,不是天赋的一种呢?”
张贵一愣,放下筷子,哈哈大笑起来,
“兄长真好诡辩,小弟心服口服。”
“其实我才佩服贵堂弟你,年纪轻轻骤登高位却能该显手段的时候显手段,该蛰伏低首的时候蛰伏低首。
这未尝不是一种成就‘枭雄’的厉害天赋。”
张贵闻言面皮一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
“堂兄您突然过来跟我吐露心声,小弟真的是感动莫名。
可我虽然顶着四品开幕龙虎将军的名头,看似自成格局。
但其实地盘也就小小的一座芝海镇,麾下兵将还不足二千。
而且都是杂牌军。
平常少有操练,只是收收税厘,巡逻治安。
离着枭雄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再说我这么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也没有这样的野心不是。
您就别再话里话外的绕圈子了,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贵堂弟,你这龙虎将军的幕府,可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不是还在东内海立下九岛、十城筑城屯兵,号称‘九岛征讨’。
于鲜茸岛上,与元山护军、白羊博尔沁精骑、千济武士争锋呢吗。”
张贵眼睛一下瞪大,明白了张九庆的意思。
半真半假的‘噌’一声站了起来,
“你是想要让我弄假成真,跟珍王唱对台戏!”
“不错,只要成功了,你便是明宋国的番邦国主,一方枭雄。
而且别人想要在朝廷请封此等地位,千难万难,想都别想。
但你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石尸国主世子。
只要真真切切的占下了东内海那九座海岛,踞为疆域,一切皆是顺理成章。
而这也是我出京前,‘今上’亲口许诺的。”
张贵这才真正恍然大悟,
“我就知道鹤乡公‘保皇党’的名头举世皆知。
你作为他的关门大弟子,嫡亲孙女婿,屁股怎么会偏向珍王。
那道<父子骨肉疏>表面上看起来,是解开珍王的困局,
但实际只要合正帝跟珍王不撕破脸。
作为君父的皇帝就能永远在大势上力压作为儿子的珍王。
你是帮着珍王解开了一道有形的束缚。
从此以后他便能毫无掣肘在明宋国各地招募难民,迁徙海外,屯兵立城。
但却加固了一道无形的束缚。
老子对儿子表现的如此宽仁大度了,儿子异日再反对老子岂不是猪狗不如。
九庆哥啊九庆哥,你真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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