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 15、再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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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
    大虞京城中发生了两件趣事。
    其一,女帝面首赵都安悄然造访刑部,约莫两刻钟后离开。
    据说离开时神色不悦,有青袍官员堆笑赔礼送出。
    其二,今日小朝会上,以都察院御史吕梁为首的数名言官,联合上书弹劾白马监使者赵都安。
    称其目无法纪,恶名昭著,且疑似与逆党贼首勾结云云。
    要求剥去官身,打入诏狱,以正朝纲。
    女帝徐贞观不置可否,只说稍后会亲自审问,若所奏属实,应予刑罚。
    一时间,小道消息疯传,毕竟涉及皇帝“家事”,总归惹人关注。
    尤其事件主角,还是声名狼藉的小白脸,话题性拉满。
    只用了半天,此事便衍生出众多版本。
    而女帝的暧昧态度,以及众多朝臣的附议,则被许多官场老油条解读为,赵都安或已失宠,大概率即将倒台。
    一时间,无数人幸灾乐祸。
    就有种戏文里的恶贼即将伏诛的痛快爽感。
    搔到爽点了属于是……
    ……
    白马监,某间值房内。
    张昌硕再次确认道:
    “所以,刑部的人没有答应,也未拒绝,只推说会着手安排?”
    心腹回禀:
    “是。想必那刑部也听到风声,故而拖延一二,想等尘埃落定后,再视情况而定。”
    言外之意,赵都安若恩宠依旧,便卖他个面子,若倒台了……权当无事发生。
    张昌硕冷笑一声:
    “一群老狐狸,也罢。既然那赵贼已出面干涉,那也就足够了,前脚受了贿赂,后脚插手刑部司法……有宁安县子这个‘人证’,加上这朝堂上汹涌之势,还怕他不死?”
    心腹道:“大人准备如何?”
    张昌硕将桌上卷轴收起,思忖片刻,还是决定稳一手。
    官场最忌越级上报,赵都安狂妄自大,不给司监面子,他却不会。
    何况赵狗屡次得罪司监,双方早有嫌隙,自己这也算投桃报李。
    想到这里,他带着证据直奔后衙,寻到老宦官,将事情禀告了一番。
    “所以,你检举赵都安收受贿赂,干涉司法?”老司监眼神很古怪。
    “是,”张昌硕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作揖道:
    “属下恳请呈奏陛下,拔除蛀虫!”
    两鬓斑白,眼窝较深的老司监沉默片刻,说道:
    “咱家刚得到宫里传话,明日上午,陛下将传唤赵都安与马督公、吕御史等人,当面对质,你既有此心,便拿了证据,与他一同进宫吧。”
    张昌硕大喜过望,告辞离开。
    等人走了,只剩下老宦官一人坐在空荡的堂内。
    望着庭院中烟雨打湿的芭蕉,深深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明日之后,赵都安即便不死,恐也要落得悲惨下场。
    “官场上的朋友未必帮你,但敌人定会害你……墙倒众人推啊。”
    ……
    傍晚。
    赵都安接到了明日入宫的传唤,据衙门小吏说,赵使君全程没有半点表情。
    ……
    当夜。
    赵都安失宠,即将倒台的消息不胫而走,从庙堂的圈层,传入市井。
    传言中,此次弹劾的主力,御史“吕梁”,乃是相国一派的官员。
    代表相国的意思。
    谣言总是以最符合广大群众期待的形式传播。
    太多人憎恶赵都安,所以整个京城的人,都只愿意相信,他将要倒台的故事版本。
    一时间,甚嚣尘上,满城风雨。
    而身处风暴中央的赵都安,却只是躲在客栈中,安静地睡了一觉,准备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应对明日的“劫”。
    ……
    翌日,清晨。
    当身穿官袍,俊美无俦的赵都安走出客栈,就看到狗腿子朱逵等在马车旁。
    “大人……”朱逵张了张嘴。
    赵都安摆摆手,笑道:
    “辛苦你送我入宫一趟,之后的事,与你无关了。”
    朱逵接收到了自家使君与往日不同的语气,神态复杂。
    此刻,他已隐隐猜到,女帝恐怕并未赦免赵都安,之前对方声称的话,只怕掺了不少水分。
    这两日的奔波,一系列操作,更像溺水之人的挣扎。
    自己也许被骗了……他本以为自己会愤怒,或幸灾乐祸,或忐忑不安……但并没有。
    两日来,跟在赵都安身边的所见所闻,令这位经年老吏对其的印象,悄然之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有些羞耻,但他对赵都安,竟生出些许“钦佩”的情绪!
    有些荒诞!可笑!
    自己身为摸爬滚打,一步一步,从底层爬起来的老吏,本该是最痛恨,看不起这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白脸的。
    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在奴颜婢膝背后,也曾无数次咒骂赵都安。
    前天的那個下午,也曾想过,要不要趁着姓赵的这艘船还没沉,跳槽倒戈向张昌硕。
    这样的自己,竟然会钦佩他!
    但这种情绪却又真实无虚!
    朱逵在想,倘若自己与赵都安互换身份,在面临这等危机的时候,是否能如对方这般,沉得住气,狐假虎威稳住身边人?
    能否一步步算计,尝试逆风翻盘?
    能否面对着整座京城的幸灾乐祸,仍旧神态自若?
    他自问做不到,所以钦佩。
    “使君……”朱逵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问道:
    “有把握吗?”
    赵都安愣了下,然后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迈步钻入车厢,只留下一句:
    “走吧。”
    马车辘辘。
    抵达皇城外的时候,就看到已有车马在前头等待。
    “赵都安,我还以为伱跑了,不敢进宫呢。”
    张昌硕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他今日同样穿着官袍,脸上敷粉,两撇小胡子修剪精致,腰间悬着香囊。
    赵都安走下车,皱眉道:
    “你怎么在这?”
    张昌硕面含得意,笑道:
    “怎么,只许你见陛下,不许我有事觐见?”
    赵都安一副看小丑的心态,脸上波澜不惊:
    “那便一同进宫。”
    ……张昌硕准备好的一肚子话,被噎住了。
    赵都安的反应比预想中平静太多,但他早已打探清楚,知道赵狗今日凶多吉少,所以愣神之下,只是拂袖哼了一声:
    “装腔作势!”
    宫门外还停着诏衙和都察院的车马,对峙弹劾的另外两方,似乎已经提早一步进去了。
    赵都安请宫门守卫通禀后,耐心等待了两刻钟,守卫去而复返:
    “陛下准许二位使君觐见。”
    张昌硕挺胸抬头,暗暗攥了攥袖子中的卷轴——
    女帝徐贞观修为通天,本就是强者,不惧刺杀,所以臣子觐见没有搜身这一环节。
    赵都安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了眼城门幽深门洞后头,层层深宫,抿了抿嘴唇。
    成败,在此一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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