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开局被抽龙筋 - 第838章 进退之间重定天规大势,舍得之间照见剑道真意
第838章 进退之间重定天规大势,舍得之间照见剑道真意
脚步声,在这凌霄殿中步步而动。
于天地元气之间,敲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亦是在那些大罗们的心头,敲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敲得他们的道果,都是摇摇欲坠。
所有人都知晓,当冥河道人踏出凌霄殿的时候,便是在场的大罗们都颜面扫地之时,亦是那天规的大势彻底崩塌的时候。
一旦其踏出这凌霄殿,那么天庭想要再推动天规,便唯有从天庭开始,一点一点的征战杀伐,一点一点的压服四方……在这过程之间,除却天庭之外,所有的人,都会是天庭的敌手。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的大罗,暗自沟通了自家的灵宝,想要出手将冥河道人给留下来——但却没有任何一人敢于率先出手。
这一刻,就算是智慧如伏羲,都开始思索,在冥河道人踏出了天庭过后,天庭要如何继续推动那天规,天规之下,那无数强者,无数练气士,无数宗派道统之间的矛盾,又该如何调和?
很快,人族当前的情况,便被伏羲带入进去——人族的殷王室,等同于天庭的天庭,而殷王室之下的那些诸侯,岂不就等同于而今天地之间的各处山头,那些道统?
如此,殷王室调和诸侯之间的经验,是否能用到这天庭的天规上呢?
那人王的法度,和诸侯之间法度,那彼此之间的冲突,是否也能比作天庭的法度和那些大罗之间法度的冲突呢?
伏羲的思忖之间,便有声音在这凌霄殿中响起,将正要踏出冥河道人叫住。
“前辈留步。”赫然是敖丙再度出声。
“前辈之惑,晚辈可解。”敖丙站起身来。
“我倒要听听你这位司法大天君的高论。”冥河道人在靠近门扉的地方停下脚步,却依旧是背对着凌霄殿的众人。
“前辈所虑,无非和西方教的恩怨——然而,恩怨本身,是没有对错的。”
“天规所裁,也不涉及恩怨。”
“前辈若是担心,天庭因天规而在前辈与西方教的恩怨之间有了立场,那大可不必。”敖丙沉吟着,“天庭持至公之道,在恩怨之间,谁也不会偏帮。”
“除非,是前辈或是西方教中有人,触及了天规的法度,天庭才会因天规而出手。”
“至于说天规本身的法度……”敖丙缓缓而动,他的那个世代,西昆仑的情况,便也在他的心头浮现出来。
——那个时代,固然天庭雄绝,可天规的法度,也并不曾笼盖天地之间的一切。
西昆仑之下,依旧是遵守着西昆仑的法度。
有触犯天规之辈,若是能逃进西昆仑,西昆仑又恰好愿意庇护,那么天规,自然也对其视而不见。
又有如人族者,纵然受天规所约束,可也丝毫不影响他们和天庭之间的战争。
所以……对于天规的考量,从一开始,敖丙就出现了疏漏。
他所认为的天规,天然的就束缚一切,约束一切,可实际上,天地之间的有些人,天地之间的有些地方,是注定无法被天规所约束的。
就如他一开始,就已经本能的认定,北海深处的那一片地域,不为天规所笼盖一般。
往昔之时,他在彼时看着那些不为天庭法度所笼盖的大罗之地,便也只是感慨于那些大罗能让天庭退避的无上伟力,可在此时,在他亲自面对着天规的法度,和那些大罗的法度相互碰撞时,他才真切的体会到,那天规法度的退让之间,所代表的智慧和气度。
“前辈或许是对天规的法度有所误解——天规者,天地之内的法度也!”
“其所笼盖之地,乃是天地之内。”
“然而,大罗的地界,大罗的道场,受大罗道果的影响,彼处之道,为大罗之道,而非天地之道。”
“是以,彼处虽在天地,却又不属天地。”
“故而,彼处之法度,实乃大罗之法度,而非天规之法度。”
“当然了,若是有前辈认为,自家的法度,尤胜于天规,那也大可再开凌霄之议,于天规法度当中,有所增补。”
敖丙说着自己当前对天规的理解和思量。
“司法大天君的考量,倒是比玉皇更加周全,不愧是天规之源起。”
“早知如此,那些还在人间的道友们,又岂会对玉皇的邀请,避而不见?”冥河道人转过身来,目光盯着敖丙。
“以司法大天君之意,乃是天地与大罗分治。”
“大罗道场之内,以大罗的法度为主,而非是以天规为主。”
“如此,若是有触犯天规者,自天地之间逃进大罗道场,天庭难道就不管了么?”
“若是天地之间,有人触犯天规,但我等,却令其有机会逃进大罗之府,乃是我司法一系之无能。”
敖丙沉声道,“当然,就算其逃入大罗之府,也不代表他的过往一笔勾销——他总有从大罗之府出来的时候。”
“就算他一辈子都呆在大罗之府,可他也总有归于幽冥的时候。”敖丙平静的道。
既然大罗的存在,令天规有了特例,那又何妨将大罗之府和这天地一分为二来对待呢。
天地之间所发生的事,自然便受天规的约束——而在天地之外,也即是那些大罗之府当中,那些生灵,他们所作的事,自然和天规无关。
反之,若是有大罗之府的仙神,自大罗之地而出,那在他们脱离了大罗之府的这一段时间之内,自然也就受天规的约束,若是他们在这过程之间触犯天规,自然也受天规之刑。
看起来,这是对那些大罗的退让,但实际上,这亦是让那些大罗们,承认了天规的存在,也承认了天庭对天地的统治——就如同是人王对诸侯的统治一般。
而这,便是舍得之道!
舍弃天规的极限扩张,舍弃天庭的些许颜面,换来天庭和那些大罗的共存,以另一种更加温和的姿态,使得天规在大罗之府以外的地方,更加的稳定。
同时,这定例,只要能够定下来,那天庭,自然有足够的时间和那些大罗博弈。
那些大罗们,他们的弟子,总会从大罗之府踏出来——若是那大罗之府的法度,和天规的法度相差太大,那些大罗的弟子,自然就会碰撞到天规的罗网,使得大罗的颜面受损。
如此,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大罗们,自然便会调整自家道场的法度,使得自家道场的法度,逐渐和天规的法度相趋同……
“如此,这天规,倒还有几分看头。”冥河道人沉吟着,然后点头,再次问道。
“那对于道统和道统的争端,又当如何呢?”
“天规的法度,不涉恩怨,也无法决断恩怨——道统和道统之间的争端,先看争端发生于何处,再看那争端,是否和天规相逆。”
“就如血海和西方教之争——只要那争端,不出血脉,不出须弥,那纵然是杀得天崩地裂,那又与天庭何干呢?”
“当然,若是争端太过酷烈,压榨天地过深,也总会有大罗出面调和。”
“反之,若是双方的争端,自血海而出,自须弥而出,一路蔓延至于天地,且触及天规之法度,那天庭为此出手,自然是理所应当,前辈也好,西方教的圣人也好,也不可说天庭偏帮。”
闻言,凌霄殿中的仙神们,沉吟的同时,亦不无点头。
这般的考量,可以说是相当的全面了。
既顾忌了天规的威严,同时也照顾到了那些大罗的颜面——至于说敖丙所思考的,天规在大罗面前的退避,这一点,几乎是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有损天规的威严。
毕竟,大罗的存在,就该是拥有特权的。
甚至,这一点特权的存在,反而是让天规变得更加有力的证明——唯有大罗,能越过天规而动,而且,就连大罗,都不能在天地当中越过天规,就连大罗的弟子和门徒在天地之间越过了天规的界限,都要受到天规的惩处,都要逃到了大罗之府,方能得天规之庇护。
那尔等寻常之仙神,在试图违逆天规之前,就该想一想,自己有没有大罗的伟力!
同样的,敖丙所表述的,天庭对道统争端的态度,那不加干涉,只看是否越界的姿态,更是令大罗们满意。
至于说大罗之外的道统——他们的山门,立于天地之内,自然也随时都受着天规的约束。
那些愿意遵守天规的,安分守己的,自然便能在天地之间发展,而那些不是那么安分守己的,也能想办法避入那些大罗的道场之间——如此,即是对这些仙宗道统的一次分裂和甄别,亦是对那些大罗们一种示好。
“司法大天君的天规之论,玉皇陛下认可么?”冥河的目光转回到玉皇的身上。
“朕托付天规于司法,于天规而言,司法之意,自然也是天庭之意。”玉皇的神色,也变得平静下来。
“诸位道友,对于司法大天君之意,可还有什么补充的么?”玉皇的目光,又面向众人。
看着冥河道人那重新变得温和的态度,玉皇便知晓,这天规那几乎要被逆反的大势,已然是重新的稳定下来。
——如果说先前,那些大罗们不愿来天庭商定天规,还能说是因为不好把握天规之法度和他们自身法度的冲突,不好把握天庭在争端之间的立场,那么此时,那些大罗们再不来的话,就只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天规的大势重新稳定下来,且变得更加的稳固,这天规的大势,纵然还会有一些波折,那也只是天地之间的大罗们,因为那天规所带来的利益而形成的一些纠葛,和天规本身无关。当然,在这时候,玉皇对面前这位司法大天君,也变得越发的警惕起来——就其当前这一手,调和内外的手段,纵然是比起他玉皇,也毫不逊色了。
若是其能摘取道果的话,那么,其和自己争夺天帝之位,非但不会有人反对,更是会有许许多多的大罗,愿意站到他那一边。
“龙凤之时,若是有你主持龙族之事,天地之间,能少了多少波折。”冥河道人唏嘘一声,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凌霄之外的大罗们,亦是知晓了冥河道人和敖丙的一番言语一般,亦是各自显现,接下天庭的邀请,纷纷往凌霄殿而来。
而在凌霄殿中,敖丙亦是沉吟着。
当着天规所形成的大势,在他的面前来回翻转之际,当整个天地的大势,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来回变换的时候,敖丙便是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秉持枢机,斡旋天地。”敖丙伸手虚握,便似乎是将什么东西握住一般。
恍惚之间,便有剑器在敖丙的掌中而动,随意的切割着天地的局势。
“难道,这就是剑道的真意么?”敖丙暗自想着,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把握到了些许剑道的玄妙。
——剑,虽然也是杀伐之器,剑道,虽然也是杀伐之道,可剑道的真意,却似乎并不在杀伐之上。
那是超越了杀伐,比起杀伐更加困难的东西——曰治,曰理!
“难怪,诸般兵刃当中,以剑器为尊。”
“可诸般兵刃之道,以剑道为尊。”
“原来,根子在这里!”
这一点明光显现出来过后,原本存于敖丙脑海当中的,诸多的疑惑,便都是恍然而开。
击不如刺。
戳不如枪。
扫不如旗。
格不如棍。
往来横绝霸道,不如刀戟。
灵巧机变莫测,不如鞭环。
除却一个中庸之外,剑器的存在,相比于其他的兵刃而言,几乎没有任何优势——然而,对于兵刃而言,中庸是优势吗?
兵刃,乃是杀伐之器,求的,就是一个极端。
然而,那诸多极端的兵器当中,却是以中庸毫无特点的剑器为首。
为什么?
原因就在这里!
因为剑器自身的不合理,所以剑器在出手的时候,所考虑的东西,也就更多,进退,往来,出入,一切的一切,都需要考虑更多,有需要掌握更多,也需要审视更多。
参研剑道的人,只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那他们的视角,他们的视野,天然的就是超脱于其他生灵之上的。
——剑道之外的诸般兵刃之道,都只讲求一个杀,舍杀之外,再无其他,而剑道所讲究的,却是驾驭,是掌握,驾驭自己,掌握天地,把持枢机,斡旋阴阳。
“难怪师尊所长,明明诸多,但再其他人眼中公认的,却是师尊的剑道,为天地至高!”
“原来是这样!”
剑道的本质,乃是治理阴阳,调和枢机的法门——换言之,一个剑道高妙的人,不一定擅长于治理天地,可一个擅长于治理天地的人,其在剑道上的造诣,必定高绝!
而纵观天地,纵观古往今来,谁能质疑昊天大天尊治理天地的本事?
“剑器,从来都不是兵刃——其是礼,其乃权!”
“是连大罗都认可的东西。”
“也正是如此,就算是那些参研剑道的人,在剑道上走了歪路,求了杀伐之意,也丝毫不影响剑道的玄妙——因为剑道是秉理天地的法门,所以,自剑道而出的杀,天然的,就在其他兵刃而出的杀之上。”
“所以,在仙神的层次之间,剑道对‘意’和‘神’,乃至于‘道’的伤害,也都在其他兵刃之上。”
“这是否意味着——若有精绝剑道者,纵然其不成成就大罗,纵然其在剑道上走歪了,其也有持掌中剑而伤及大罗的本事?”
“因为,这本来就是剑器应该有的能力,是连大罗们都认可的能力。”
“或者说,剑器本身,就是因为大罗们的这种认可,才诞生出来的,无比特殊的‘兵器’——其作为礼之器,作为权之器,本来就有着讨伐不臣的意象。”
忽地,敖丙便突然回想起来——这往来凌霄殿的大罗们,绝大多数,他们的腰间,都待得有剑器的存在。
纵然那许多的大罗,他们闻名于天地的手段和剑道无关,可他们的腰间,也依旧是挂着剑器。
原来,根子就在这里!
剑器,作为能对大罗也有效的兵刃,那么剑术之法在大罗之间,自然也应当时那些大罗们的基本功,是每一位大罗,都需要参研的东西,他们所求的,未必是在剑道上有多么高深的造诣,但至少,不能是随便来个人拿着剑器,就能伤到他们的地步。
当然,在另一个角度而言,以那些大罗们的视野和高度而言,他们要参研剑道的难度,本来就比寻常的练气士,简单无数倍。
同样的,因为这剑道本身的特性而言,天地之间若是有新的天帝成就,那么,这位天帝,也必定是从剑道超卓之辈当中显化出来的。
——有此超绝者,其治理天地的本质,未必极佳,但却不会太坏。
在过往的时候,天庭当中,许许多多的人都认为敖丙能继承昊天大天尊的权柄——可现在,敖丙才陡然间意识到,从未参研过剑道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承接那天帝的权柄。
至于说现在要不要参研那剑道?
敖丙思索片刻,很快,便摇了摇头。
虽然他已经明悟了剑道的本质,但以他的性子,剑道并不适合于他——那旗枪所代表的,磅礴厚重,碾碎一切的气势,才更是让他欣喜的东西。
至于说剑道的本质——数算的本质,就是一加一等于二。
推衍的本质,就是尽可能的去添加更多的变量。
这东西,都是天地之间堪称所有人都知晓的本质——但,天地之间,能精通数算者,能精于推演者,有几个呢?
纵然是将那些大罗也都算上,也不过是寥寥无几罢了!
可见,知晓剑道的本质,和能在剑道上有什么造诣,这其间,并没有什么联系——只能说,能明悟剑道本质的人,有更高的机会,循着剑道而踏上更高的高处而已。
可对于练气士自身而言,能够明白剑道的本质,对他们的功体,对他们的未来,也并不造成什么影响。
甚至相反,若是有人从他人处知晓了剑道的本质,一开始,就试图去循着这本质而动,才有可能盲目的,走到一条完全错误的道路上,最后对自己的道途,造成无可挽回的影响。
所以,天地之间,那几乎是所有的照见了剑道本质的人,都对这剑道的本质,闭口不言——有这个天赋知晓此事的人,自然能知晓。
而没这个天赋的人,便是你告诉了他,他也未必会信。
“无论如何,剑道之玄,也太过于的瞻前顾后了,和我的心意不合。”
“所以,纵然无缘那天帝之位,我亦是不愿去参研那剑道。”敖丙脑海当中,隐隐的有通明的剑光要显化——但随即,那更加简单直接的磅礴之势,便直接将那要显化的剑光碾碎。
那是敖丙已经选定了自己的未来——相比于秉承剑道,步步而上,借助昊天大天尊的遗泽,承接昊天大天尊的权柄而言,敖丙还是更加的愿意作为一个恶神和一个战神而存在。
就如同是面前一座山挡了路,天帝所想,或是绕开此山,或是于山中开道,又或是其他的法子等等等等……但敖丙所想,却必定是直接将这挡路的山峦分开,沿着一条笔直的线,往目标而去。
至于说这过程当中的阻碍——参研无上的法力,不就是为了这个?
又如同在教化——若有生民不可教化,其他人所想的,或许是代代而改,一代一代过后,终究有所改变,但敖丙所想的,则是一个杀字。
将那些不可教化之辈,杀得干干净净,那么剩下的,自然就是可堪教化的。
若是无论怎么杀,也依旧不可教化,那一次又一次的杀伐过后,那一方天地,总会因此而诞生出一个全新的,可堪教化的族类来。
“无论怎么想,都是这种简单直接,更加的合我心意。”
思绪之间,敖丙的双眼,便再度张开。
凌霄殿中,那些大罗们的云光,此时亦是缓缓的收敛。
天规的法度之下,愿意接受的大罗,都已经在其上签了名——无暇至此的,也托了信得过的,在其上留名。
那么现在还剩下的,便是那些,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天规的存在——既然不愿意接受天规落于他们的道场,也不愿意天规落于天地的大罗了。
“那这个时候,就该是用战争的方式,来得到天庭想要的东西了。”敖丙站起身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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